“别这么小气嘛，我记得……你是叫梅莉对吧，我们现在可是共犯哦！”
哈吉米兴致勃勃地凑近几乎缩进墙里的梅莉。
梅莉死死闭着嘴，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，以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态度。
就在哈吉米准备再换种方式继续纠缠时，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定格，随即猛地一拍自己大腿，结果拍到了还未卸下的“盔甲”上，发出“铛”一声脆响。
顺带一提，他没有胸甲，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容易被秒了。
他这身“盔甲”可是严格按照那些在战场上能够活着归来的人，最容易受伤的地方做的。
“等等！”
他眼里有光
“我差点忘了！正事！我们有正事要办！”
梅莉投来疑惑的目光，警剔性瞬间拉满，不知道这个疯子又要搞什么名堂。
哈吉米兴奋地手舞足蹈，指着自己的胸口，那里上一章还插着一把剑。
“你看，你看这个，洞呢？那么大一个洞！没了！这科学吗？这不科学！但它发生了！”
他猛地凑到梅莉面前，压低了声音，象是要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。
“所以，真相只有一个，我不是普通人！我肯定……我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力量！就象那些故事里的主角一样！虽然我的剧本好象是搞笑役的……”
他的思维瞬间就从“我是谁”跳到了“我能干什么”。
不过……梅莉哪来这么大力气把他连着身上的盔甲一起拖过来的？
但这一点现在不重要。
“得测试一下，对，科学实验！”
他猛地转头，目光在狭窄的柴房里四处扫描，最后落在了一个粗糙木杯上，里面还有小半杯清水，杯沿还有些湿润，梅莉似乎才喝过几口。
“perfect！”
他一把抓起木杯，眼神变得严肃而专注，仿佛手持的不是木杯而是圣杯。
虽然真实历史里的圣杯可能真是个墓碑。
梅莉紧张地看着他，不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疯。
哈吉米深吸一口气，凑近木杯，用催眠似的语调低声命令道：“听着，h?o，我以我的名义命令你……变个味！比如……变成甜滋滋的蜂蜜特调（哈基米）？或者麦芽啤也行！”
一秒过去了，两秒过去了……
木杯里的水毫无变化，平静得象一面镜子，映出他写满期待的脸。
梅莉的表情亦毫无变化，虽然她几乎听不懂哈吉米都说了些什么，但这不防碍她无言的望着他。
“……嗯，可能过大的转变有点困难，毕竟我们还是要讲点基础物理法则。”哈吉米毫不气馁，立刻调整了方案，“那……变个颜色！对！变成……亮闪闪的金色！不然配不上我未来的勇者身份！”
水依旧没有反应。
哈吉米皱起眉，是不是功率不够？
他把鼻子凑到杯口，更加集中精神，压低了声音，从喉咙里发出更富力度的指令。
“给我……动起来！泛起涟漪，就一圈！快！”
这一次，或许是因为他气息的吹拂，水面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。
“桀桀桀！”哈吉米立刻惊喜地叫出声，指着杯子对梅莉说，“快看！看到了吗？它动了！它听我的了！”
梅莉闻言，立刻紧张地倾身过来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死死盯着那如同镜面般再次恢复绝对平静的水面。
几秒钟的沉寂后，哈吉米脸上兴奋的表情慢慢凝固，然后转化为一丝悻悻然。
他瞥了一眼梅莉，发现她正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，甚至翻了个小小的白眼。
“好吧……”他讪讪地坐回去，摸了摸鼻子，“可能……可能刚才只是我不小心吹了口气，这实验条件太差了。”
梅莉默默地收回了目光，一副“果然如此”的样子。
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点点——
至少这家伙的力量目前看起来撑死了也只会作用于杯子，而不是把她也变成奇怪的东西。
就在这时，梅莉猛地抓住他的手腕，力道之大让他“嘶”了一声。
她脸色惨白，瞳孔紧缩，死死盯着柴房那扇破旧的木门。
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形压迫感，从门板的每一个缝隙中渗入。
“咚！！”
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，直接洞穿了厚重的木门，看似脆弱的剑身死死钉入了地面。
这柄剑，与哈吉米自戮的那把……
无论是型状、锈迹，还是几处磕碰的缺口，竟然别无二致。
门板上的破洞后方，一道阴影笼罩而来。
一个覆盖着暗哑金属护甲的高大身影，无声无息地矗立在那里。
最令人心神震颤的，是那身躯之上的头部。
那是一个线条冷峻的杜宾犬脑袋，幽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如同鬼火，牢牢地锁定在了哈吉米身上。
带着某种奇异共鸣感的磁性声音，从那非人的喉部中传出吟咏般的腔调：
“看啊……命运的织机何其精妙。”
温纳图万宾犬的头颅微微昂起，眼眸仿佛穿透了柴房的黑暗，凝视着无形的虚空。
“一条本该被剪断的‘线’，非但没有消散，反而扰动了周围的经纬，这异常的‘震颤’……是天命指引我前来。”
他的鼻吻转向哈吉米，声音里带着一种笃定的疯狂。
“你以为你挣脱了吗？不，你此刻的异常，你此刻的挣扎，依旧是伟大天命的一部分！你只是从滑稽死去的小角色，换成了搅动秩序的大角色，可你没按天命给这角色写的戏份来！”
哈吉米脸上的兴奋和困惑瞬间被这通神神叨叨的宣言给冲散了。
他眨了眨眼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，小声对梅莉嘀咕：
“这狗头在碎碎念些什么玩意儿？天命还兼职给他做gps导航？怕不是个颠子吧？”
梅莉没有回应，只是更加用力地抓紧了他的骼膊，全身紧绷，如临大敌。
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哈吉米的反应，或者说，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。
他向前一步，沉重的金属靴底踩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一个巨大的钳子被他随意地提在手中，钳口开合间，是冷冽的金属碰撞声。
“回归你的位置，错误的线，让一切重回秩序的正轨，这是天命……唯一的慈悲。”
听见这话，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感涌上心头。
【凭什么？！】
凭什么这个狗头颠佬可以理所当然地决定别人的命运？
凭什么梅莉要因为他的“异常”而承受这种恐惧？
凭什么连选择“想活下去”都成了罪过？
“慈悲你个狗头啊！”
哈吉米被他这自说自话的态度弄得有点火大，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又上来了。
“张口闭口天命天命，它给你发工资还是给你找对象啊？”
他指着自己胸口已经愈合的伤疤，又指了指地上那柄复刻的锈剑。
“是，我可能还没完全逃出你那破天命！但至少……”
他猛地挺直了腰板，努力地摆出了一个无比嚣张的姿态，对着对方宣告。
“至少现在我想活下去，是我自己选的！至少我想保护她，也是我自己定的！”
“我有权力做出我的选择，我也为我的选择负责，这才叫特么的活着！谁管你天命不天命的！滚蛋！”
他第一次如此清淅的将反抗的意愿脱口而出。
对方闻言倒也不恼，那狗头认真的点了点，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。
“我叫布鲁斯，我确实是狗头，我的薪俸由圣序厅派发的，也可视作天命所为，至于配偶，若有必要，天命也会为我安排。”
“啊？哦……”
哈吉米对这滴水不漏的回答干懵了，象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